寒柝七響。

兵守多方。
我是七多,偶尔写点东西。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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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贝莫】《All The LIGHT We Can See》

  ATTENTION:超绝OOC,别的不多说了。 我没有求诊的经历和医学常识,对不起。
  配对:医生!贝多芬/病人!莫扎特
  Summary:“很快我就不是路君的病人了,到时候我再来邀请你——跟我一起去打雪仗吧!”
  
   梗是青菜的梗,青菜的lof id是我不知道的id。求他做个人,我吃青菜。
  
  +
  
  他的病人又迟到了。
  
  贝多芬内外医学全科硕博连读,去德国进修了几年,回浜松开了个诊所。
  
  平常来看病的人患的都是小病。伤风感冒,三天没好的发烧。有头痛的病人过来,他皱着眉头看过之后就叫药房开止痛药,一般的病人不会再来。
  
  
  但这位病人不太一样,他已经连续就诊六个月了。
  贝多芬翻看着对方的病例:沃尔夫冈·阿玛迪乌斯·莫扎特,今年才二十多岁。
  
  
  莫扎特第一次来他这就诊是因为秋季季节性流感,是诊所里该季度第一个成人病例。
  贝多芬安排他去打点滴,粉红色头发的青年就吸溜着鼻涕夹着五线谱去走廊等,不一会护理员神乐奏助就领着他走了。
  
  
  
  那天下午来看病的小孩儿多。
  
  一个两个都在候诊室尖叫,被父母抱着看医生的时候挣扎乱动,见到蹙着眉头神色凝重的贝多芬一下子吓哭了,整个候诊室也乱成一团。
  
  贝多芬软硬兼施,一点效果都没有。他忍无可忍地换了护士给那个小孩就诊,站起身来蹬蹬蹬走出了办公室,兜了一圈,决定去看看那个倒霉催的成人病例。
  
  
  莫扎特当时坐在走廊的椅子上,靠着墙眯眼睡着了。这片地方还没有小屁孩跑来跑去,贝多芬就把白大褂脱了,挂在臂弯里,把莫扎特散在一边的东西拢起来。
  
  
  午后的斜阳扫不进走廊, 在窗口就被厚重的蓝色布帘挡住了,走廊里只有惨白的灯光。
  五线谱刚拢好莫扎特就醒了,他睡得很浅。
  
  刚才在办公室贝多芬没来得及仔细看,一打量才发现这个年轻人面容憔悴,粉色的长发胡乱束成马尾扎在脑后。
  
  
  “啊,我认得你……等一等,”粉发青年困顿地打个哈欠,“嗯嗯……路德维希?”
  
  “嗯,莫扎特。”贝多芬在他旁边坐下,“你睡眠不足,刚才睡着了。”
  
  “没办法啦,”莫扎特笑嘻嘻道,想要抬手拿那份谱子,却被点滴线牵着:“我的曲子还没作完,明天就是最后限期!!——路君你也看到了。”
  
  
  贝多芬没有纠正他对于自己的称呼,只是翻了翻莫扎特的五线谱——只有第一页前几个小节画上了音符。
  
  “你是作曲家?”贝多芬问,一面在心里暗暗哼那个旋律。
  
  “不算,”莫扎特回答,“我缺钱呀!什么工作都做,这个只是份临时工,那个监制不肯跟我签长期协议,估计这份谱交完他就要炒我了。”
  
  “怎么来看私家诊所,不去看急诊吗。”
  
  “急诊太多人啦——!”
  
  “可是私家诊所比公立医院贵很多。”
  
  “那也没办法啦……”
  
  莫扎特长长地“唉——”了一声,想要伸懒腰,扎着针的手背却被贝多芬摁住,他只好冲对方做了个鬼脸。
  
  
  “点滴还要打十分钟,晚上还有一剂。”贝多芬站起来,看了看点滴瓶里的溶液:“你明天还得继续打,今晚在这里过夜吧,我值班。”
  
  “喔,”莫扎特说,试着拿左手抓笔写字,铅笔在曲谱上划拉出一道浅痕,“路君你要回办公室了吗?拜——”
  
  “我出去买饭,”贝多芬回答,他看了看这个潦倒可怜的作曲家,有点难得的于心不忍,“想吃什么,莫扎特?”
  
  
  “叫我沃尔夫就好啦!”莫扎特没跟他客气,眼睛笑得弯弯的:“我要饭团,谢谢路君!”
  
   那天晚上他和莫扎特并排坐在诊所的走廊里吃饭,贝多芬吃唐扬饺子,莫扎特在旁边啃饭团,嘴里淡出个鸟来。吃完莫扎特要去写曲,贝多芬帮他拿过纸笔,莫扎特从善如流地念,贝多芬帮他记。
  
  
  那天晚上谱写完没多久莫扎特就睡着了,靠着贝多芬的肩头,呼吸沉重,偶尔梦呓。贝多芬过了一次今天就诊的人数,胡思乱想着诊所收费那么贵,莫扎特怕是负担不起。
  
  但医生始终不是慈善家,他叹了口气,把莫扎特连着点滴架搬到自己办公室,值了个夜班。
  
  
  之后莫扎特有流行性感冒的时候来,没有流感他也来,病症层出不穷——腹痛、肾脏发炎、口腔粘膜出血、急性肠胃炎——谁知道他过的是什么日子。
  
  莫扎特每次来的时候,只要有空就写谱。这个家伙的生活庸庸碌碌,但写的歌却阳光活泼,看不出这个作曲家正受着病痛的折磨。
  
  
  办公室的门被人直接推开,莫扎特穿着拼色的棒球服,头上戴着白色的针织帽,隔着口罩不断咳嗽,眼底下一片疲倦的青。 他粉色的长发剪短了,贴着耳根,有点病恹恹的。
  
  贝多芬没料到对方剪了头发,怔了片刻,莫扎特却率先笑道:“抱歉啦路君,走过来的路上太冷了——”
  
  “你走过来的?”贝多芬戴上乳胶手套,示意莫扎特坐,摘下口罩,捏着对方的下颌让他张开嘴,看了看扁桃体——二度肿大。
  
  莫扎特含糊地张着嘴回话:“教完琴出乃已经错过车呢——”
  
  贝多芬松开手,莫扎特笑嘻嘻地看着他,鼻头发红,又捂着嘴咳嗽起来。
  
  “喝点水,”白发的医生往粉色的马克杯里到了感冒冲剂,在桌子上给莫扎特递过去——对方来的太频繁,诊所内的员工跟他都混了个脸熟,病床都快成VIP级的了。
  
  “一会去拍个片子,”贝多芬执笔在病例上写,莫扎特坐在对面小口小口地喝药,末了像泡完温泉喝甜牛奶的中年男子一样“哈——”地长叹一声。
  
  贝多芬不知道他在感叹什么,只是把病例递给他,看了看门外没几个人在等,干脆又站起身来,带着莫扎特往外走。
  
  “昨晚又值班吗,路君。”莫扎特问,“我昨晚通宵写稿,一不小心就病啦,嘿嘿。”
  
  贝多芬想了想,看在他是个病人的份上还是没有敲莫扎特的脑袋。他点了点头,有些疲倦地打了个哈欠。
  
  
  莫扎特三两步追上他,又拉上粉色口罩,从贝多芬白大褂胸前的口袋里抽了张名片端详。
  
  
  
  
  拍完胸片才确诊是支气管炎,莫扎特的情况不需要呼吸支持和氧疗,贝多芬给他开了口服颗粒,跟音羽歌苗告了假,陪着莫扎特去吃饭。
  
  

  
  秋风凛冽。莫扎特想把长发别到耳后,手抬到一半想起自己早就把头发剪了,于是转而去搭贝多芬的肩膀,后者没有拒绝。
  他们俩在浜松深秋的街道上并排走着,像是关系亲密的好友,却只是医生和病人的关系。
  
  莫扎特把贝多芬的名片塞进了钱包里,贝多芬问他干什么,莫扎特笑嘻嘻说,如果我晕倒了就会有人送我过来呀。
  
  贝多芬抱臂哼了一声,告诉他如果跟正规步骤来他是要被紧急送院的,哪还等得到来诊所。
  
  
  莫扎特笑嘻嘻地说不行啊路君!你怎么盼着我晕倒。贝多芬这会终于忍无可忍,照着莫扎特的后脑勺来了一下,用力不大,莫扎特哈哈哈地笑起来,笑到一半又大声咳嗽。
  
  
  作为医生,贝多芬不敢让莫扎特一个人吃饭。这个家伙第二次来诊所的时候只带一条法式长棍,啃到一半,看起来像他那天的晚餐。
  
  有时候贝多芬会想,这个家伙会不会只喝应酬的甜酒聊以果腹,嫌煮饭吃饭麻烦就不吃。他一边胡思乱想,一边推断莫扎特有慢性胃炎。
  
  
  他们吃了餐饭,莫扎特吃得很少,不一会就吃不下了,坐在贝多芬对面谈他正在写的曲子,试唱了几段——他唱女低声部。
  贝多芬沉默着听完,告诉他这样会营养不足,莫扎特就撇撇嘴吃了一条青菜,最后被对方塞一块水煮土豆。
  
  
  “我的舌尖已经尝到了死亡的味道!”莫扎特举着叉子上的土豆声称。
  贝多芬严词制止他:“不要乱说,沃尔夫。”
  “开个玩笑嘛——咳。”
  
  
  贝多芬送莫扎特回他逼仄的出租单位,在楼下停下来,跟莫扎特说再见。
  
  
  
  
  
  天色已经黑了,莫扎特白色的线织帽在昏黄的路灯下浸满暖光,他缩了缩脖子,觉得剪短了头发之后还是有点冷,心里打着回去继续写谱的算盘。
  
  贝多芬问:“你的谱写完了吗,沃尔夫。”
  
  “还没有,”莫扎特没有撒谎。
  
  “……”贝多芬沉默了一下,“别写得太晚了,早点休息,按时服药。”
  
  “谨遵医嘱!”莫扎特咧开嘴笑,这回声音有点闷,不过没有咳嗽。
  
  “有时候我倒希望你不是病人,”贝多芬说,手臂没有互相交叠,却明显紧张地插在兜中:“你每次来的时候都病得更重,沃尔夫。”
  
  “没事的,路君!”莫扎特不以为然,“很快我就不是路君的病人了——冬天之前一定会好起来!到时候我再来邀请你——跟我一起去打雪仗吧!”
  
  
  “一言为定,”贝多芬说,“沃尔夫。”
  
  莫扎特凑过去勾他的小指,拉钩,嘴里念念有词:“拉钩上吊,一百年不许变,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——”
  
  末了勾着小指,拇指在贝多芬的拇指上印一下,权当签字画押了。莫扎特把帽子摘下来,粉色短发有些乱蓬蓬地。他往出租单位走,又站定,高声跟贝多芬告别:“拜拜——路君!”
  
  
  
  贝多芬点头,目送对方走上楼梯,摸了摸胸前白大褂的口袋。
  
  
  里头最后一张名片已经被莫扎特拿走了,只剩下对方给自己买的一支钢笔。
  
  
  “沃尔夫,你给诊所送的钱已经够多了。”
  “过分啊路君!要不是生病我才不想来呢——除了健康,金钱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!”
  
  
  
  
  贝多芬看了看夜空,似乎在揣测冬季何时到来,等待着落雪的那天。
  
  
  
  之后莫扎特偶尔来复诊,贝多芬循例给他检查开药。
  
  
  
  
  
  十二月的一个夜晚,莫扎特因为高烧昏迷被送来了。
  
  这种症状理应送院,ICU。但送过来的时候情况已经非常不乐观,莫扎特脑压过高,肾功能已经几近衰竭,音羽歌苗推着他一路狂奔,高声喊神乐奏助拿麻醉剂和氧气瓶。
  
  
  贝多芬叫副手准备手术器具,莫扎特的脑血管疾病他也是今天才知道。送过来的时候莫扎特面色憔悴,短发又长了些,覆着眉毛,外来的氧气帮助他呼吸。
  
  
  他洗手,戴上乳胶手套,又戴了一层,拿起手术刀的时候有些颤抖。感觉似乎抓不住些什么。
  
  
  
   莫扎特哼的是什么歌?旋律宛若哀悼,他在夜晚的梦呓中流泪,贝多芬帮他拭去眼泪,泪水却滴落在乐谱上。
  
  “我的舌尖已经尝到了死亡的味道!”
  
  
  而这么声称的人如今静默地躺在手术台上,肾脏纤维化的地方扩大到不可思议的程度,医生们筹备着透析手术试图把他从死神手里拉回来。
  
  
  
  贝多芬隔着眼中的雾气去看莫扎特,意料之中地看不清。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对方的时候,他穿着红色的长袖,套一件白色的短袖T恤,粉色长发在脑后扎成凌乱的马尾,坐在走廊的座椅上,靠着墙打瞌睡,神色安宁,只有惨白的灯光照在他脸上,一如手术室刺眼的灯光。
  
  
   为什么没有夕阳呢?为什么窗帘拉了起来,不让余晖温暖的光照在他身上? 难道莫扎特作的曲子就该是他这辈子所有的光吗?
  
  没有感受过光暖的人该多彷徨。
  
  
  是腹痛赶来的莫扎特、是张着口让贝多芬检查扁桃体的莫扎特。是剪去长发,额前碎发落在眉尖上,戴着白色针织帽冲他笑的莫扎特。
  
  
  他的曲子,每一首都留在贝多芬的记忆中。是欢乐又不留余力的光,不同他最后一首的遥远与昏暗。
  
  
  但心电图却不可挽回地抻平了。
  
  
  音羽歌苗虚脱着把手术刀放回托盘里,双眼泛红,泪水在眼眶中滚动。神乐奏助沉默着拉上白布,想要出去通知家属,却想起来莫扎特是没有家属的。
  
  
  贝多芬撑着手术台的边缘,绝望地嚎啕起来。莫扎特隔着一层白色的布料,安静地躺着,他撕心裂肺地痛哭着,手上捏着的止血钳颤抖敲击着托盘,击打出无人明白的凌乱鼓点。
  
  音羽歌苗再也忍不住,低声啜泣起来。其他的医生沉默地站着,看向弓起身肩头起伏的主刀,眼眶有些发红。
  
  
  
  
  
  贝多芬张开口呼吸,绝望地咆哮着,泪水沿着他的鼻尖滴落在手术台上。
  无助的痛哭中他又想起莫扎特,他吃得很少,贝多芬没吃完的时候就把曲谱摊在餐桌上,并不写下音符,单单摊着,双眼只看着贝多芬。 他说了谎——不算,但违了约。此时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,会不会有千针入腹的痛楚?

        或许再要痛些,连带着贝多芬也痛不欲生。
  
  
  

  他于是声称:
  
  
  
  “我的舌尖已经尝到了死亡的味道。”
  
  
  
  
  -fin
  
  
  
  
  
  
  
  
  
  
  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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